第(2/3)页 刘树义摸了摸下巴,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。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,案件查到这里,终于是有眉目了。 刘树义重新站起身来,便见杜英已经从身侧的木箱里,掏出了锋利的匕首。 看着对尸首跃跃欲试,想要当着他的面就地解剖的法医,刘树义连忙道:“还是将尸首带回刑部衙门再解剖更好,这里遍地灰尘,恐会干扰解剖结果。” 杜英皱了皱眉,她做事喜欢干净利落,不喜磨磨蹭蹭、拖泥带水,但刘树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。 想了想,便直接转身,向不知何时来到门口,脸色怪异的兄长说道:“阿兄,让人把尸首带回刑部,要快!” 杜构听着妹妹的话,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。 他很想对妹妹刚刚那调戏刘树义的事说点什么,可见两人都神色正常,仿佛那件事就是很正常的人际交往。 这让他到了嘴边的话,终究还是咽了下去。 “好。” 他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,平稳心绪后,便当即命人行动起来。 几人走出三清殿,杜构向刘树义问道:“刘主事,如何了?” 刘树义脸上不断有思索之色闪过,他沉吟些许,道:“收获不少,但要确定凶手是谁,还需进一步确定一些事。” 说着,他将刚刚发现的药粉之事,告诉了杜构。 问道:“杜寺丞见多识广,可知道一般什么人,会使用这种媚药香囊?” “这……”杜构有些犹豫的看向自己的小妹。 杜英瞥了兄长一眼,语气清冷道:“知道就说,有什么事还怕我知道?” 被小妹这样一怼,杜构只得叹息道:“最常见的,就是青楼女子了。” “她们为了更好的侍奉客人,也为了让客人有更好的体验,会在房间里放置这种香囊,也会送给客人,让客人随身携带,以挑起客人的欲望。” “因这种香囊对身体害处不大,不是直接食用,所以很多客人都不抗拒。” “呦!” 杜英听着杜构的话,冷艳的眉毛不由一挑,道:“没想到兄长对青楼女子之事,如此了解,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,没少经历啊。” 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? 杜构眼皮直跳,他就知道,一旦他当着杜英的面说出这些,会是这样的结果。 “青楼……” 刘树义没去管一旁兄妹间的机锋,大脑正根据杜构的话,飞速运转着。 忽然,他看向程处默,喊道:“程中郎将,舆图!” 程处默正安排人搬运尸首,听到刘树义的话,直接跑了过来。 二话不说,又把那张皱皱巴巴的舆图展开,铺在了雪地上。 刘树义看着舆图里道观的位置,道:“附近的这些坊内,都有哪些坊有青楼?” 杜英直接看向杜构,道:“经验丰富的阿兄,说。” 杜构眼角一抽,但还是道:“……最多的自然是平康坊了,长安城六成的青楼,都聚集在此。” “然后南边的长兴坊也有两间青楼,再远一些的,就得西市那边了,那里面胡姬较多,风味独特……” “不用考虑西市这些更远的地方。”刘树义直接摇头。 他看着舆图,道:“凶手与赵成易妻儿一样,也面临昨夜同样的困境,宵禁之后的穿行,每个坊坊门的关闭,以及昨夜程中郎将安排那么多人沿街追查,距离越远,他暴露危机越大,所以他昨夜藏身之地,绝不会距此太远。” 听着刘树义的话,杜构猛的抬起头,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这药粉,是从凶手身上掉落的?” 杜英和程处默闻言,也都迅速看向刘树义。 就见刘树义勾起嘴角,缓缓道:“赵氏的指甲里,有药粉的踪迹,这说明赵氏一定亲自碰过这些药粉。” “可是她指甲里的药粉却有明显被清理,然后又用灰尘覆盖的迹象……如果这药粉是赵氏自己的,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关头,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件事。” “昨夜只有他们与凶手一起来过这里,不是她做的,就只能是凶手做的。” “还有……” 他回过头,看向三清观的地板,道:“我刚刚发现药粉的地方,灰尘比其他地方明显要少,这说明有人清理过那里,昨夜赵氏母子那种情况,绝不可能有闲情逸致打扫卫生,更别说还只是单独清理那里。” “这一切,都足以说明,试图清理掩盖药粉的人,是凶手!而凶手会浪费时间去做这些的理由……” 他眯着眸子,漆黑的眼眸里,冷笑浮现:“只有一个原因,那便是……这些药粉,让他感受到了威胁!” “换句话说,这些药粉,在他看来,有让他暴露的危险,也就是说,它……可以帮助我们找到他!” 听着刘树义的话,程处默先是一喜,继而那双蒲扇大的手,猛的一拍。 他满脸激动:“找到了!真的找到指向凶手的直接线索了!” “刘主事,你当真太厉害了!”他看向刘树义,“我就知道,相信你准没错。” 看着程处默一脸激动的样子,刘树义轻轻笑了笑,继续道:“我想,昨夜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……赵氏在与凶手搏斗或挣扎的过程中,抓破了凶手身上的香囊,使得那些药粉洒落了出来。” “因这些药粉很特殊,普通人不会携带,凶手担心我们发现这些药粉,会帮助我们找到他,故此将其清理掩盖,只是夜晚视线不明,他也没有趁手的清扫工具,使得他再如何小心清理,也还是没有将所有药粉清理的干干净净,最终留下了这些许的粉末。” 杜构三人闻言,都不由点头。 刘树义虽是推断,可与现场的一切都一一对应,足以证明那就是事实。 “不考虑西市那些更远的坊,那就只剩平康坊与长兴坊了。”杜构说道。 他看向刘树义,问道:“我们先去哪查?” “不急!” 刘树义却是摇了摇头:“我们先想清楚另一件事,再做决定也不迟。” “另一件事?”众人不由露出疑惑之色。 刘树义看向众人,沉声道:“凶手是如何知晓赵成易出事的!” “如何知晓赵成易出事?” 杜构眸光闪烁,若有所思。 刘树义道:“昨晚我对赵成易的揭露,是毫无预兆的,连赵成易都不知道他会被带走,凶手自然也不可能未卜先知。” 说着,他看向程处默:“程中郎将对我说过,赵宅除了赵成易妻儿外,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缺少,并且也没有任何人中途消失过,因主人被带走,宅内的下人都不敢继续休息,所以这些事是可以验证的。” 程处默连连点头:“没错,我对每一个下人都进行了审问,确实没有下人在赵成易被带走后单独离开过。” “没有其他人离开,那就说明赵成易不可能是安排手下人去给凶手传信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