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感慨出口的瞬间,李月娇诧异于自己一息前的心软与难过。 她抬手轻按自己的心口。 人心还真是奇怪啊,自己明明恨着、怨着、防着薛镇,但当为离开而不得不靠近他,又因身在其中而看清、想明了他的某些事情后,她竟然忍不住可怜起他来了。 云团同样诧异于李月娇的感慨,怪道:“小姐怎么突然感慨起这个来了?” 李月娇不语。 但因为母亲卷在其中,背着不知真假的“罪名”,所以她越为薛镇感慨,便会更为母亲委屈。 世事难料,人心多思,累得很,烦得很,苦得很。 不如不想,当个傻子,反能朝着自己想要的那个目标向前。 她最后按了一下心口,将那些心疼的念头按回去,不许他再扰她心绪。 而后,她拿起郡守府的请柬,细细端详着,语带讽刺道:“洒金粉蜡笺,风雅富贵得很呢。你可知这一张笺纸在京城中,价值几何?” “奴曾在长公主府中见过,章女官说要二两银子一张。”云团觑着李月娇的神色,见她不再似方才那等愁苦,才略放了心。 李月娇点着笺纸:“是啊,但我瞧这工艺并非行货,当是齐家自制而成的。” 云团咋舌:“他们家竟然会做这个?” “大族之家,富贵风雅嘛。” “那小姐要去吗?前儿才在街上起了冲突,这时候来请,奴瞧着都像鸿门宴呢。”云团问。 “当然要去。”李月娇今日坐久了,趁无人时伸了个懒腰,笑道,“前儿冲突又怎样?我丈夫年纪轻轻爵位、官位便到了人之上,因此我与齐家小姐少爷不叫冲突,而是官管民,长辈教训小辈,又怎会因此而设鸿门宴?” 云团点头; “也是哦,小姐是正经二品诰命,郡守夫人最高不过是五品。”她说着,忍不住笑了,“因着世子,小姐在京时辈分低,但在安化郡,因为世子,小姐反成长辈了,真有意思。” 李月娇亦被她逗笑了,又道:“况且就算鸿门宴又怎的?京城中没经历过不成?” 她初嫁时,为着薛镇的态度,京中那些贵妇千金对她向来宴无好宴,背着孝惠郡主更要指桑骂槐,对她极尽嘲讽之能。 委屈了三年,到今天她已能泰然处之。 “是,那小姐到时候,得打扮艳压群芳才是。”云团笑道。 李月娇按着坐酸了的腰,听罢用力一点头:“好,就要艳压群芳,把我压箱的好东西,捡那金的玉的嵌宝的,都穿戴上。” 云团瞪大了眼睛:“啊?” 那多难看、多累赘啊? 她是希望自家小姐艳压群芳,但不希望小姐被人笑俗气、暴发户。 “你瞧这笺纸,便知齐郡守夫人什么没经过,什么没瞧过?又是士族之家,我同她们比礼仪周全是要输的,所以我就要和他们比张扬,比到他们觉得我是好拿捏的傻子才好。” 她也不知为何会生出此念,但这段日子她琢磨多了事情,忽得悟出了个反其道行之的道理来。 云团着实想不通,依旧愣愣地看着她:“可小姐,人家二两一张的笺纸都用了,真比富贵,咱们也比不过啊。” 李月娇绝非穷人,但嫁妆都折了银子,也不过五千两上下,在京中算个中等。 可舍不得用二两一张的笺纸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