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只不过如今看着李月娇失魂落魄的样子,她一则不好把自己的喜悦太表露出来,二则开始怀疑难道薛镇命不久矣了? 是以,她小心翼翼地问:「薛……世子,还活着吧?」 李月娇再次点点头。 但刚一点头,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。 陈三娘最不喜欢,也最怕人哭,立刻想到了最不好的地方:「难道是他……快死了?」 李月娇听见她这么问,哭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。 陈三娘心目中,李月娇总是文文弱弱、和和气气的小女子,但长得很漂亮,即便是狼狈之时,落泪之时,她都依旧有种明显的,无人可以质疑的美。 但今天她哭得,竟然丑了起来。 无甚心 肝的陈三娘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难过。 事情解决了,她爹好好活着,薛镇好好活着,建隆帝也好好活着,她在侯府等了一下午,只看玉京城的安静便知,比之血流漂杵的可能,这场泼天大祸竟真能被李月娇的一点勇敢和一粒药,消弭于无形。 那她哭什么呢? 陈三娘虽然不懂,但她如今对李月娇的看法改观许多,因此没有说些刺人的话,只手足无措地坐在了她身边,生硬地安慰道: 「没死,就是好事嘛,你哭什么呢?那个粥是粳米红枣粥,侯府的人做的,你先喝一碗,吃饱就不会想哭了。」 李月娇被她安慰得,哭得更厉害了。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,反正那么大的事情经历完了,她再回头想,自己的每一个选择,每一个心情,她依旧说不清当时的所思所想。 因此每思每想,最终都会落在父亲拄着的拐杖,花白的头发,如被人抽了精气神的老迈上;落在薛镇吐的那口血,晕倒前问的问题,废了的左臂上。 「那个姓蒋的,他不得好死。」她第一次这样发狠说话,「狐假虎威,他算什么东西!」 还有那什么破山野堂,都是他们算计的。 都是坏人。 陈三娘听得云山雾罩的,僵硬地拍着她,憋了半天也憋不出能劝慰人的话,又不敢顺着李月娇的话说,生怕她哭得更厉害。 想了很久,她索性说起了自己的事情。 「我孩子的父亲,并非我的丈夫,连情人都不是。我遇见他的时候是九岁,他十六岁。我是他亲自挑选的女牲,你知道我们郑国皇室的女牲是什么吗?」 李月娇泪眼婆娑地看着她,摇摇头,表示不懂。 陈三娘倒了些茶水在杯子里,在桌上写下了「女牲」二字。 李月娇皱起了眉头:「好难听的称呼。」 怎能以人比牲口? 陈三娘无所谓地笑了一下,擦去了桌上的文字,淡然道:「但正因为我成为了女牲,才能活到了今天……」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