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「先生,我既然会如此问,自然是已经知道了答案,先生又何必骗我?」 褚睢看着薛镇坦诚的眼神,渐渐冷静了下来,确定道: 「原来世子是从京中回来的?褚某还当因为敌国来犯,世子军务缠身,才一直不肯来相见。」 薛镇笑了: 「大人对外面的情况,有所了解?」 褚睢叹道:「敌国犯边的大事,看守的人难免议论,自然会漏些进褚某的耳朵。」 薛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:「所以,大人并非是通敌叛国之辈了?」 褚睢皱起了眉头:「世子这是什么话?」 「先生莫怪,」薛镇歉然道,「只是京中刚刚出事,陈、郑两国便大兵压境,难免令人怀疑。」 褚睢瞪大了眼睛,终于明白了他将何等罪状安在了太子的头上,嚯得起身,指着他呵斥道: 「荒唐!难道世子以为,太子竟然能为了自己的前程,通敌叛国吗?他可是太子!是储君!」 他慷慨激昂地说着,因为情绪太过激动,还咳了起来。 「既然先生都知道,」薛镇安静地看着他,等他咳完了才道,「那当初,又何必决定,那般行事呢?」 褚睢喘着粗气看着薛镇,道:「世子也说了,这些年太子受到的是怎样的不公?圣心有私,太子何辜?难道要成我大昭的扶苏不成?」. 「褚先生,」薛镇正色打断他道,「陛下不敢比始皇帝,淮王也做不成秦二世。这次的事情,是太子孝心诚恳,救了陛下,陛下亦是舐犊情深,不愿追究太子。可是先生,此事已经成了一根刺,而先生该明白,你我,都是那个会让这根刺扎得更深的人。」 褚睢沉默了许久,看向薛镇带进来的茶壶: 「原来世子,果然是是想让褚某死的。」 薛镇点头:「是,有些事情,宫门关上或还是家事,但出了京城,涉及到了封疆大吏,便是朝政了,而既然是朝政,便得有些合乎律法的处置。」 褚睢看了薛镇很久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: 「世子,在朝为官,要不选边站稳,要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世子为天子臣不能尽忠,不奉孟靖衷带来的密诏;为太子友不能尽义,不肯听我良言。世子,你的左右为难,又得了什么好处?今日是我,那不忠不义的世子,会在几时丧命?」 薛镇淡然道:「无需好处,但随我心。」 褚睢呵呵两声,大步流星走到桌边,也不必茶盏,只将那茶壶提起来,一口气喝下半壶。 薛镇几不可见地呼出一口气,缓缓道: 「太子府少詹事褚睢褚大人,回乡探亲之际遭潜入我大昭的探子掳劫,命丧异乡——褚大人觉得这样说,可好?」 褚睢无言,只对着薛镇,长揖及地。 薛镇回了一礼,离开了房间了。 在房门关上的时候,里面传来了人摔倒的声音。 薛镇的手在门上停了很久,才放开手,转过身。 可他刚刚走下台阶,便再也支撑不住,猛得咳了口血出来。 不忠不义,不过如此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