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北疆行 第一百五十一章 道歉-《请夫君献上和离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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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他们又没过来瞧瞧,怎么知道我是我?」薛镇有些强词夺理地说。

    李月娇第一次看见薛镇这不讲理的模样,不由好笑,摇摇头,丢开这话,问:

    「世子怎么这时候来了?表叔说今日要去找你吃席,可去了?」

    「刚散。」薛镇还是靠在墙上,人瞧着有些扭捏,「我睡不着。所以来看看你。「

    李月娇被薛镇说得怔住了,一双水杏大的眼睛忽闪着,没明白他三句话之间的联系。

    许是她的目光过于懵懂,薛镇有那么一瞬间,胃口又开始拧劲儿了。

    他很久

    没有因为李月娇胃疼过了,从李赋出事,他抱着李月娇同乘一骑回京时,他就没有再犯过病了。

    似乎有某样东西,在他决定赴死的时候,占据了上风。

    再后来因李月娇的坦然而起了怀疑,他更是许久没有犯过心病了。

    今天,是时隔许久后的第一次,可这次的犯病又和以往不一样。

    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用文火慢烧,钝痛,难受,却比之前每一次突然的,剧烈的扭曲,都令他难以忍受。

    薛镇再没忍住,捂着胃口,一弯腰,干呕起来。

    李月娇以为他是喝醉了,忙紧张地问:「世子,世子,来……」

    「不必。」没等她喊人过来,薛镇先打断了她,一手扶着窗框,腰彻底弓了下去,又干呕了几次。..

    李月娇着急得越过窗子,轻轻为他拍着背、顺着背,口中低喃道:

    「世子,世子你怎么了?是伤发作了吗?你别硬撑着啊。」

    薛镇艰难地摇摇头,背弓得更深了,瞧着不像呕吐,倒像受刑。

    实则薛镇自幼受到的教育,皆是守礼持重的,坐立走站皆有一定之规,即便是在朝堂上面君之时,跪拜之外的说话,也不过是垂首低头不能仰面视君而已。

    他从没有在人前,如此不体面地弓着腰。

    还干呕。

    幸好没真的吐出来。

    但他就是不想,让李月娇看见他此刻扭曲的神情。

    心病再次被他生生压抑住了,不久,大概十几息的工夫,只是在二人看来,这时间又那么漫长。

    等他用帕子擦了擦嘴,调整了神情后,薛镇终于重新挺直了站着——也没有非常直——而是靠着墙,借着月光看李月娇的眼睛。

    李月娇的眼中是七分担心,三分迷惑:「世子好些了吗?」

    「嗯,我没事,醉了。」他撒了个没甚意义的谎。

    「……和表叔喝,怎么会醉了呢?」李月娇抱怨着,去给他倒了杯茶,递给他,「以前也没听说你们如此不体统地嗜酒。」

    薛镇接过茶,笑了笑,一仰头,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还是像喝酒。

    茶是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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