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五章 中行瓒-《风雷吟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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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所以两军交锋的刹那已是高下立判——越州军势如破竹一般,不消片刻就将对手的阵型撕得七零八落,连司徒靖都失陷阵中,被团团围困插翅难飞。
    “司徒靖!你勾结异族犯我州郡,今日要你以死抵偿!”中行瓒手提横天刀出阵,一双瞳孔在火光的映衬下竟是一片赤红——他要手刃司徒靖,待夺回归阳之后再将他首级高悬于城上,让朝廷和天下人都知道和他中行氏作对是什么下场。
    “你的州郡?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你中行氏是臣,不是君——尔等听着,中行瓒悖逆朝廷论罪当诛,尔等若是放下兵器倒戈来降,本将保证既往不咎!”司徒靖环顾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兵士,不仅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神态自若淡然一笑,接着便是声色俱厉地慷慨陈词。
    一言既出,众人似乎摄于他的气势般不由得齐齐退了半步,随后似乎又同时想起对方人马不过数百,却是被十倍有余的自己人包围着,于是又再次踏前。
    勇气不是胜券在握之时的嘶吼能有多响亮,而是败局已定之际的沉默可以多决绝。
    披坚执锐,身后万马千军之时一骑绝尘,顶多也只能算是威风而非英勇;只有孤身赤手,面对虎狼肆虐的险境时敢于挺身而出,方才称得上是豪雄。
    而英雄,总是会令碌碌无为者由衷畏惧的。
    “怕什么!谁再退后半步,休怪本将的横天无情——司徒靖,发信号将荀临和荀复诱来此地,本将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。”中行瓒此刻需要的不仅仅是大获全胜,而是将所有背叛过他的人都一一赶尽杀绝,否则他不仅寝食难安,更加气愤难平。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若不杀了这两人,今后越州的变节者将会越来越多。
    “中行瓒啊中行瓒,莫非此时此刻,你还以为荀氏叔侄真的暗中与我媾和出卖你不成?若如此,那你有今日之败,也算对得起舍命反间的张义了... ...”司徒靖仰天长叹一声,然后静静看着中行瓒的脸色由红转白,继而黑了下去。
    齐释蒙冤受屈,张义挺身直言,这一幕让司徒靖立刻想到了一出因血性而背叛的反间大戏——张义自然是受他的指派前往荥山的,而中行瓒的耳目当然早已把归阳城中之事尽数报知,因此他对张义的背叛深信不疑。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张义一腔愤慨出自真心,加上他率真直爽的性情和为了克敌制胜一心赴死的慷慨,正好将一个悲歌壮士演绎得淋漓尽致——司徒靖将计谋对张义和盘托出之际,他竟连片刻都未曾犹豫便一口答允,或许他心中真的埋藏着不甘与愤懑也说不定。
    中行瓒虽脸色大变却并未有丝毫的惊异或者懊悔,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司徒靖,唯有两眼中的杀意更胜先前——正如荀复对荀临所言,此计虽是出自司徒靖,但若是他心中不存疑窦,即便十个张义来舍身取义也难以成事,说到底,张义只是给了他一个宣泄胸中恶气的机会,至于他所言的真伪其实并不重要,只要中行瓒愿意相信这是真的,就已足够。
    而他自己似乎对此也早就有所察觉,所以此刻才会因为被当中揭破而愤怒——为了几句逆耳忠言自断臂膀,从古至今这样的蠢人比比皆是,中行瓒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,即便他穷尽半生的精力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也改变不了什么。
    “司——徒——靖!纳命来!”或许是因为被揭破隐秘而恼羞成怒,中行瓒挥动横天刀的同时一阵劲风骤然而起,竟是将身后的几名兵士当即一刀两断,可他似乎全无察觉一般催马上前,气势汹汹杀气腾腾。
    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包括中行瓒在内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——司徒靖足踏马镫飞身而起,紧接着落入人群之中又是几个腾挪,转眼便没了踪影。
    他居然一招未接就这么逃了。
    “都给老子滚开!挡我者死!司徒靖!!!我要杀了你!!!”中行瓒眼见对手狼狈鼠窜当即暴怒,他本是个匹夫,如今凶性大发理智全失,更是一心只想手刃司徒靖雪耻——一个如此怯懦的鼠辈居然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,他怎能不怒。
    一连串的怒喝声中,人群像受惊的鱼群般立刻闪开了一条通途,零星来不及反应的兵士要么被骏马撞飞,要么就是被他手中大刀拍得骨断筋折,刀头一尺半处的三枚金环在狂风中不住地震颤着,简直好像与主人通灵一般爆发出狂躁不安的鸣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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