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陌生的亲近者-《魔珏归还之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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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为什么啊!”亭亭此时有些激动了,“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因为你?”梁里昂忽然没头没脑地大声,“我答应你要好好得活下去了,我管它将来如何,别人如何?要是能削去四肢换一命,杀人放火换一命,那又如何?我照样愿意!”

    梁里昂既然决定去寻那位世外高人,早经过了切实地深思熟虑,他虽然说漏了嘴,让亭亭知晓了他要去换眼睛的事,但事实怎可能仅是这样?按照计划,他会将换下的莲花瞳保存好,再寻些路子,以筹码的方式交予那些垂涎它的大人物,为的就是活命。他原本活下去的信念是守护住双眼,避免家族的这一脉秘密外泄,如今却因为满足对亭亭的承诺而抛掷脑后。他知道,这个小女孩心思细腻,如果说出实情一定会让她伤心难过。这就好比,某人听说另一个人因为自己的一句承诺而抛弃了毕生的信念,这怎叫人好受?所以,他只能假装用自己的一意孤行来掩盖真实意图。

    “那我能撤回我之前的话吗?”亭亭低头束手,眼中竟有自责暗起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敢撤回,我立刻死在你面前。”梁里昂狠着心,冷冷道。

    这时的亭亭像是在岔路口送别将亡之人,两条歧路,一条裂壑深渊,一条伏鳄满塘,结局可能都是凄惨而死,最多也是拖着残肢断臂归来。但她却只能干看着,什么也做不了。

    她恼了,眼里有泪花闪过,气愤转身,留下一句,“我们缘尽了,别让我再看到你。”

    此话不假,之后亭亭的视线中再未出现过梁里昂的身影。

    周末过后的她要上学,当然不能全天候的向梁里昂投食,中午的一餐是必旷的,只能在晚饭时多增加些饭量。去偷摸着送饭时,她也是时刻地用手掩面,赌气似的,就是不想看见梁里昂那张欠揍的脸。

    父亲唐全倒是奇怪为何连着几天家中伙食要丰盛许多,但他也没多在意,衣食方面都由女儿把控,他是没法知道米袋中急剧下降的高度的。

    最后一日的分别时,梁里昂最后一句,“以后我要是累了乏了,能回到你这里来吗?”

    亭亭没有搭理,只将用菜叶包起的杂粮饭团推到他的怀中。

    两人大概是不欢而散的。

    梁里昂走后,亭亭照常上学和操持家务,和之前并未有何不同,实在要说变化的话,也许她会更多的留意一些街道上往来的行人。既然在意到魔术师这个职业,亭亭的心里也逐渐好奇起来,她有些后悔没有向梁里昂询问。于是她问过自己的父亲,但唐全似乎对于这一职业并不了解,只说魔术师是稀有但危险的。其实也正常,从小到大,唐全几乎都没有在她的面前提到过这个词汇。按捺不住好奇,她又跑去问一些街坊邻居,结果他们的反应和唐全完全地相反。几乎所有人都对魔术师这个职业有着浓厚的兴趣,甚至有人能完整的说出从古至今历代各系的冠位魔术师姓名。

    魔术师分为三个种类,一是军队中的军备魔术师,待遇要比普通士兵优厚许多;二是政府编制的公务魔术师,他们其中很多是老师、医生或警察等等;最后一种是拿到魔法执照的职业魔术师,这种魔术师没有固定编制,全靠个人名誉信誉来获得雇佣,很多农场的水利灌溉或是矿山开采需要他们的帮助。

    魔术师们的福利都很高,这也是老百姓感兴趣的原因之一。但魔术师这个职业并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实现的,唯有身具魔术体质的人,才有潜力培养。据说当今人口,只有5%的人具备魔术体质。只能说,魔术师这个职业就是老天爷赏饭吃。

    亭亭当然好奇自己是否具有这种魔术体质,但大家似乎对她并不看好,因为魔术体质这个东西是带在基因里的,父辈祖辈是普通人的话,很难出现魔术体质。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,据说,第三代炎之冠位魔术师的祖辈都是普通人,是真正地横空出世。

    检测魔术体质的仪器很昂贵且属于政府限制品,只有中学以上学府才能配备,政府规定学生在13岁,即是初中入学之际参与评估,来决定自己的今后走向。而亭亭今年已经12周岁,再过一个多学期就能升入初中,想要知道自己的魔术天赋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原本她想着自己仅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那一枚草籽,父亲只是普通工人,哪有奇迹降临到自己身上?但某日夜晚临睡前的一件事情让她心中多了疑虑也多了底气。

    这夜,她像往常一样将第二天准备穿戴的衣服从衣橱中取出。衣橱内的大衣下,总共六个抽屉紧挨,左三层右三层,左边是父亲唐全的,右边则是自己使用。最上层一般是些袜子和和薄一些的内衣,中层是两套校服和内裤,最底层抽屉最高,放着是毛衣棉衣等厚实衣物。她看到父亲抽屉的最下一层没有完全合上,倒是夹着半只袖口,于是准备拉开帮忙叠好,但屉中杂乱不已,她无奈地叹着气一一摆弄。正当她收拾好准备合上时,定眼一瞧,底部有一块翘起的白色塑料袋边角。她顿时就起了疑心,父亲平时一再叮嘱她,不用帮忙收拾衣服,难道是私藏了什么东西?

    去里屋确认父亲已经安然入睡,她不禁将那团白色从底部抽了上来。这下倒好,抽屉底部竟然出现了一个隔间。

    正常人谁会弄个隔间?

    亭亭也是这样想的,扒拉着朝里一看,里面居然有一套类似军装的衣服,虽然被折叠得齐整,但衣服的前胸位置全是各式各样的勋章。她忽然地就慌了,和父亲生活这么久,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曾经参过军啊。想着可能是用作其他用途或是父亲朋友的托付,于是乎,她急急地将衣服捧出来细瞧,不知这衣服是不是常年压在箱底,甚是硬朗厚实,又折叠得规矩方正,拿在手上像极了文件袋,灰绿色的面料摸起来很细腻,但非常的结实。

    又看了一会儿,感觉再也捕寻不到其他细节,亭亭犹豫着把衣服展开。原来是类似长风衣的款式,确实有些像军装,但少了一些线条的紧瘦感。眼神游离了一阵子,她忽然发现脚边突然多了一个牛皮纸袋,兴许是刚刚展开衣服时滑出的,纸袋的表面光洁异常。

    她越发的紧张了,牛皮纸袋里似乎遮掩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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