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百三十五章 刻意伤春复伤别-《鸩赋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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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乾娘哪里能忍,听见就是骂道:“好个没廉耻的!我们这里说了这许久的话,只不见你过来伺候一下,这会子他来了,你三不知就窜出来了,饿眼见了瓜皮,你就扑上去啃吧,不管好歹你就揽搭下!没脸没皮,我羞也替你羞死了!”
    苏姨娘吃了这几句,再不敢回嘴,又不敢抛下儒定立刻就回屋里去,本是粉红飞艳的脸色,这时便涨成了一块熟猪肝。
    儒定只作没听见乾娘的话,拉起苏姨娘的手来,口中只柔声道:“这天也凉起来了,你还穿这单衣?想是没有新做下的?我看这颜色,倒像是旧的,少说也只得六七成新。罢了,我一会对长安说,明儿就抬几箱时新花样的织金缎子来,你只交给裁缝去做,到时穿给我看看,依我看呢,你这脸色,就最适合穿海棠红的,别人哪里配呢?”
    苏姨娘赶紧一把握住儒定的嘴,小心地看了看乾娘那边,低声苦求道:“好二爷,你只当可怜可怜我和伍儿吧,你这会子只管拿我做伐子,跟二奶奶置气,一会你走了,我跟伍儿还在这院里她眼皮底下呢,我们还过不过呢?好二爷,也别再说了,快进屋里去,就算是帮了我好大的忙了!”
    儒定大声哼了一下,忽然对芩如道:“芩姑娘,你今儿也在,伍儿是老爷的心头肉不是?是咱们安家的血脉是?我今儿只对你说这话,若这院里有人对他不住,你去回老爷,就说有人要咱家安家断子绝孙,不得来生呢!”
    乾娘简直被气昏了头,是手也冷了,脚也凉了,一个字也再吐不出来,只是用手指着儒定,浑身直是抖得,比那老树上秋风里的黄叶好不多少。
    芩如赶紧上来,先将乾娘送到金徽手里,命其将她硬推回屋里,后又对儒定道:“好二爷,你说也说够了,就赶紧进屋吧,只管这风口站着,着了凉可怎么好?一会再过给伍儿,他小孩子,刚刚好了多没久,别再折磨他了。老爷一早就说了,这园子里上下这么多人都听到过的,没人不当伍儿是安家的子孙,二爷这会子说这些做什么呢?二奶奶总不是那样狠心的人,再者,老爷一双眼睛看着呢,哪里能出大错去?都收了声,苏姨娘,扶二爷进去。”
    儒定见芩如开了口,这方罢了,苏姨娘便赶紧将其拽进自己屋里,帘子也放了下来。
    这里众人便进正屋里去,看视乾娘,乾娘已是面如火烧,气得只在屋里跳脚,口中怒骂不绝。宁娥本在屋里没有出去,这时便坐在她身边劝道:“好妹妹,别再说了,二爷就是那样人,你还不知道?跟他硬碰硬,他哪里肯服软呢?你只好好的,过了今晚,明儿等他酒醒了,叫他再来给你陪罪就是。”
    其筝也道:“大嫂子说得是,二爷最是个硬性子,惹发了火,就是头好蛮牛1几车的人都拉不回头!你当着人面,这样跟他吵,他就有心与你回转,面上怎么过得去呢?到底也要说几句硬话,撑撑他的汉子面孔不是?”
    乾娘听了就是呸地一声,用手指着屋外道:“汉子面孔?他还要撑他的汉子面孔!外头多少花魁娘子裙下睡过了,还有什么汉子面孔!他只是在我面前强硬,作出这样子来,知道我是奈何不了他的,就将人捏在手心里,弄得死死的!”说到这里,气急而崩,落下泪来。
    其筝从袖子里掏出块销金点翠带方胜同心结的手帕来,轻轻替乾娘拭泪,宁娥看了一眼那帕子,知道是苏杭手工,心想这丫头倒是学得快,学得乖,这会子就换上新的了。
    其兰坐得离乾娘远远地,也开口说道:“二嫂也别气了,也许二哥真有正经事办呢?你就这样跟他杠起来,他气了便只不说实话,意在逗你发怒,也未可知呢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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